第五回·心猿归正灭六贼意马收缰渡迷津
第五节·黑松林里藏妖影宝象国中度迷津
诗曰:
妖影幢幢暗松林,禅心皎皎照迷津
莫言国中多魍魉,方寸无尘即佛音
却说师徒四人离了赛博禅院,行至黑松林前。但见那松枝如鬼手遮天,藤萝似蟒蛇缠地,腐叶间隐现白骨,岩缝里渗出黑浆。玄奘合十叹道:“此林煞气冲天,恐非善地。”悟空掣棒冷笑:“师父莫怕,纵有十万妖魔,也经不得老孙一棒!”话音未落,林间忽窜出三头六臂妖影,身披青铜甲,胸嵌“忠孝税”铁牌,手持符咒喝道:“圣僧留步!入我国境,需缴通关文牒!”
八戒钉耙筑地,嚷道:“这妖精比高老庄的税吏还霸道!”妖影抛符咒,符纸触地即化铜枷,枷上刻蝇头小楷:“贞观廿五年,宝象国设功德司,入境者需纳香火钱三千两。”沙僧宝杖横扫,杖风触及符咒,反凝“痴”字铁链锁其足。玄奘跌坐诵经,《无字真经》飞旋成幕,照透妖影本相——原是宝象国守关士卒,被妖法炼作青铜傀儡!
悟空火眼金睛迸射金光,窥见傀儡脐眼系青铜丝,丝线尽处隐于林深。掣棒劈开荆棘,循丝追至古庙,见庙中供着机械佛陀,佛掌托玉笏,笏面浮现金光小字:“捐金换爵位,纳银赎罪孽。”佛首转动,口吐黑烟,烟中现出宝象国王宫惨象——
龙椅上坐着青面妖王,手持“忠孝节义”四柄青铜剑
百官颈套铁环,环上刻“功德值不足”朱砂字
百姓跪献童男女,哭声震天:“求国师赐福消灾!”
正惊骇间,庙梁跃下铁面国师,身披八卦袍,手持玄铁拂尘,拂尘丝竟系八百铜钱,钱眼刻“贪嗔痴”篆文。国师冷笑:“金蝉子!入我宝象国,需守功德律法!”拂尘一挥,铜钱化箭雨,箭镞刻“孝子卖母”血字。悟空拔毫毛变金钟罩护师,钟壁遇箭即现裂纹,裂纹竟凝成“纳捐免灾”四字!
白龙马长嘶化龙,口吐雷霆劈向国师。国师袖中飞出青铜算盘,算珠拨动如雷:“白龙孽畜!当年西海欠缴香火税,今日连本带利偿还!”算珠迸射,化作五行山虚影压向龙脊。沙僧宝杖引弱水冲山,水触山石即凝冰刃,反削龙鳞。玄奘以九环锡杖点地,杖头佛铃荡开梵音:“凡有所相,皆是虚妄!”声波震碎算盘,国师暴退三步,面皮剥落,露出宇文拓残魂!
宇文拓手持青铜剑,剑身映出往昔因果——
宝象国王为纳香火税,活埋三千童男女
百姓易子而食,街市叫卖“佛骨换粮”
国师府地下埋八百铜棺,棺中困生魂充作“功德值”
悟空掣棒直取宇文拓心口,棒尖触及青铜剑,剑身忽现流沙河旧景:沙僧前世吞吃取经人,喉间九颗骷髅齐泣:“将军!为何卖我等换乌纱?”沙僧暴喝,宝杖碎剑,剑屑凝成血书:“三生石上本无字,六道轮回皆有因。”
宇文拓残魂遇血书,戾气骤散,化作青烟没入《无字真经》。经页无字处浮新偈:“无我相者,不堕功德狱。”宝象国王宫轰塌,妖王现出本相——竟是玄奘第九世修行时,因拒缴香火税被斩的忠臣怨魂!
玄奘垂泪合十:“苦海无涯,回头是岸。”妖王金冠坠地,化作青铜符咒,咒文泣血:“贞观廿五年,灵山功德司监造。”师徒踏咒西行,忽见云端垂下紫金钵盂,盂中月影成“慢”字,耳畔木鱼声急,似有更大劫波候在前路……
诗曰:
松林妖影终虚妄,宝象迷津照禅心
若问真经何处觅,灵台不染即雷音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节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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